过不多时,一位身穿绒衣头戴毡帽手握权杖的使臣缓缓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向盛惊州弯腰作揖,点头微笑道,“盛将军万福金安,我是北戎派来的的使臣攒竹,奉狼主之命特来和将军洽谈的。”
盛惊州请座道,“先生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
“将军果然性情中人”攒竹说着,便从袖带里拿出了一瓶小罐子,道,“狼主特意交代过我,在洽谈开始前让我先把恩养姑娘中的箭毒的解药先给将军用以表示我们此次前来洽谈的诚意。”
使臣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解药,盛惊州的手却僵住了,他道,“你说什么?盛恩养?”
使臣微笑的点了点头,道,“正是。”
盛惊州当初就是怕别人知道盛恩养的身份然后用她来要挟他,所以才会另外给她起了个白芷的名字用来保护她,想必在这西北大军营里知道盛恩养本名就叫盛恩养的人并没有几个,哥舒没曜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想到这些盛惊州便有些心烦意乱,他到底掌握了多少军中的事情?又到底有多少细作还潜伏在大营里?
这些他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盛恩养现在的处境并不容乐观。
使臣见他没有接过解药也不恼怒,只是将解药放在桌上,然后继续道,“狼主让我转达,他现在已经暂时将完颜洪烈和他的小部分兵马扣押下来了,这不论对大梁还是北戎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南疆北上的军队现在群龙无首,若是此时能和盛将军联手击溃南疆大军,便是共赢的局面,不知盛将军意下如何?”
盛惊州正襟危坐道,“狼主的一番好意盛某倒是可以理解,我只是不明白既然狼主早前就已经决定和南疆的联手了,为何还要出尔反尔然后与我合作?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使节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又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狼皮,递送到他面前,道,“狼主说了,将军看了便知道了。”
盛惊州虽半信半疑,但还是将狼皮拿了过来,缓缓打开,只见狼皮上面画着一幅图案,那栩栩如生的画作竟和盛恩养身后的花纹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他的喉间竟有些干渴,他动了动喉结,又将狼皮攥在手里,然后缓缓开口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使节淡笑,然后缓缓说出两个字,“联姻。”
夜黑风高,孤烛长明,盛惊州忘了自己是怎么送别北戎的使臣,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营帐里,他只记得自己回到营帐之时盛恩养还没有醒来。
由于后背有伤,盛恩养只能侧躺着,盛惊州止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身后的伤,仿佛在触摸自己身上的疤一般,一寸一寸摩挲着。
盛恩养本就睡不稳,他那温热的指尖只是轻轻一碰她便醒了。
她缓缓转身道,“你怎么起来了?我还困着呢,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