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营里,盛恩养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盛惊州将她抱回了营帐里又把人全都赶了出去,默默地帮她清理着伤口。
虽然中了箭,但幸运的是箭都没有插得很深,没有伤及内脏,受的主要是皮肉之苦,只是他不确定这箭头上有没有毒药,按照完颜洪烈那种性格来说箭头上有毒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将拔出的箭头交给了营里的医士,嘱咐他们天亮之前要给他找到箭头上毒药的解药,否则格杀勿论,盛惊州的气色很难看,医士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无奈只好领命下去研制解药。
盛惊州又命两个丫鬟端来一盆热水,亲自给她清理伤口。
方才拔箭之时没有把衣物全都解开,他自然没有看到什么,直到将她的衣物全部解去他这才看到她身背纹的那朵娇艳欲滴的黑色曼陀罗。
他那毛巾的手颤了颤,那花纹近看似是曼陀罗,远看却明显能看出来那是一头面目狰狞的狼王,瞬间,盛惊州擦拭伤口的手也停了下来。
盛恩养在温水碰到皮肤的那一刻便醒了过来,即使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知觉,她还是能感觉到盛惊州的呆滞,她轻声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太难看了?”
盛惊州这才回过神来,他道,“不是,我只是第一次看见女子的背面,有些无所适从罢了。”
他说完,又将毛巾放在盆里洗了洗,然后拧干,继续擦拭道,“你的伤口方才医士进来看过了,他说没有伤及内脏,修养一些时间就能恢复了,只是箭头上有毒药,要早些找到解药才行。”
盛恩养忍住吃痛,淡淡道,“嗯。”
“疼就叫出声来,在我面前不必忍着。”盛惊州说着,擦拭伤口的手又轻了些。
盛恩养只是摇摇头道,“我不疼。”
闻言,那擦拭的手便停了下来,他道,“你不疼我疼,你总是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认定了的拼了命也要护住他,你却不知道有些伤疤我宁愿它长在我自己身上也不想你替我去经历,那种痛比看你忍着疼还要假装不疼还要让我难受一千倍一万倍,你知不知道?”
盛恩养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想来这便是她们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了,谁都希望彼此相安无事,可当危险来临的那一刻谁都比谁豁的出去些。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我真不疼,你若不信我起来跳支肚皮舞给你看?”
她说完,故作轻松的看了他一眼,盛惊州没好气道,“都快要半死不残的了你还有心情跳肚皮舞?既然不疼就自己擦吧,省得我操心了。”
盛惊州说完把手巾扔进了盆里,盛恩养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宽厚的大手,撒娇式的说道,“我错了盛大将军,真错了,下次不敢了。”
伸手的瞬间拉扯到了伤口,盛恩养不禁“嘶——”了一声,盛惊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好又捡起盆里的手巾拧干,替她轻轻擦拭,“若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省得我动手了。”
“那不行”盛恩养无赖道,“若是我把自己给埋了你还不得陪葬啊,我可舍不得呢。”她哼嗞哼嗞的说着,盛惊州也被她逗乐了,明明伤口那么惨不忍睹,她还在缓解着气氛不让他太难过,不知为何盛惊州的眼眶有些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