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尧连忙起身,态度分外恭敬:“是,父皇。”
元贞帝头也不抬:“什么事,说吧。”
刘尧开口,掷地有声:“儿臣接下来要说的事,与当朝一位尚书有关,倘若父皇恕儿臣的罪,儿臣才敢说。”
元贞帝眉头蹙了起来:“婆婆妈妈,做事干脆利落些,有话你就说,不要藏着掖着。”
刘尧拱手:“回父皇,儿臣要状告户部尚书沈自安,他御下不严,玩忽职守,导致江北贡赋出现一笔坏账,总额共有六十三万两之多。”
元贞帝霍然抬头,神色中带着震惊。
刘尧义愤填膺:“也就是说,因为他沈自安的疏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了父皇的六十多万两!”
“而这六十三万两的贡赋亏空,是从江北前知州范忠谦这个赃官上任之后开始的。也就是说……”
刘尧顿了顿:
“江北贪腐一案,涉及的不仅是官商勾结、赈灾钱粮物资不翼而飞、朝廷官员收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更涉及到地方本该上缴朝廷的贡赋被人偷走。”
“这一次贡赋被亏空,除了已经伏法的那些官员,如今等着结案的这些朝中官员皆涉案其中,而欺上瞒下,负责帮助这些蛀虫偷天换日的人,就是户部郎中周岐阳!”
说到这里,刘尧的声音都带着怒意。
那种发自内心的怒意,从心底生出来,犹如一簇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火。
他咬牙切齿,继续开口:
“吏治之腐败,民生之艰辛,皆由这些赃官、贪官所致!父皇励精图治,他们食君之禄却阳奉阴违,偷奸耍滑,实属奸佞!”
“尤其是户部尚书沈自安,他身为户部之首,却看不到下属所犯的重罪,实在无能至极!”
“儿子欲要将他擒住,狠狠治他个玩忽职守、御下不严之罪,但他毕竟是户部一把手,儿臣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来求助父皇。”
“混账!”元贞帝怒不可遏,狠狠地把手中已经捏皱了的折子掷在地上。
他双手按在御桌上,双目布满了红血丝,咆哮出声:“江北这群蠹虫已叫朕火冒三丈,朝中涉事的官员更叫朕失望透顶!如今连户部都牵涉其中,朕简直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