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父亲?”孙又城说出这两个字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转而变成难以掩饰的厌恶。
“天雪大夫,我想请问一下,你的父亲会让你脱光了站在客人面前吹拉弹唱吗?你的父亲会看着你被当众灌酒蹂躏而哈哈大笑吗?你的父亲会为了自己的仕途把自己的妻儿剥光了全献出去吗?”
说到后面,就算不去看他什么表情天雪也能猜到孙又城的那双眼会变得有多阴冷恐怖。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孙又城看向天雪,他的眉眼松了下来重新恢复成原来笑眯眯的样子:“天雪大夫对这表演可还满意?或者你还能想出比我这种更有趣的法子?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哦!”
天雪保持着沉默。
她讨厌这个人是真的,但同情他也是真的,他所经历的惨痛她光想想就觉得恐怖。
原本是自己一方庇护的父亲变成了吃人的禽兽,亲手将他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这比烈火烹油的酷刑还让人痛苦。更何况回忆不是自己想消失就消失的,它会永远缠着自己,然后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点点吞噬自己,至死方休。
“我……不知道。”天雪轻声道。“放过他们”这种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要是说出来了,就好像自己也变得和他们一样残忍了。
对于天雪的答案,孙又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迎着天雪不解的目光,孙又城笑眯眯地解释道:“天雪大夫,其实你并不是第一个看他们跳舞的人。但你知道吗,只要说出‘放过他们’之类话的人,我全都杀了。”
天雪愣了一下,顿觉后背冒冷汗。
孙又城这种人阴晴变化捉摸不透,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中他的雷点当场毙命。
“这种烂大街的妇人之仁我最痛恨了,不过还好天雪大夫没有,我果然没看走眼呢。”孙又城手托着腮注视着她,直勾勾的目光让天雪浑身不舒服。
天雪不想在这件事上惹怒他,转移话题道:“我有些好奇,这些人想来不是什么普通人,你是如何抓来又不让人发现的?”
孙又城笑眯眯地看着她毫不掩饰道:“当然是书院同窗们的鼎力相助。”
“同窗?”
“是啊,别忘了我也是槐花书院的学生。和你们梨花书院不同,来这儿读书的人不是家中庶子就是不得宠、行为古怪之人,简而言之,就是被家中抛弃之人。但这些人又非寻常人家,就算不为了他们也要为了族中脸面,不能随便处置,地处偏隅又颇负盛名的槐花书院便成了最好的去处。”
“他们不是怕你吗?怎么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