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他的小屋迎来了第一个旅人。他高瘦挺拔,身体强健,却被困死在了这片沙漠中。
他埋怨自己,埋怨自己没有更快地击倒这片荒漠。他心怀愧疚地带他回了家。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与人交谈过了。
所有想要倾诉的词句在嘴边徘徊,如鲠在喉,却难以表达。
也罢也罢。待多年以后,满山的翠绿,会知道他的一切,他的爱,他的怨,他的心愿。如果他有缘得见,望泉水能滋润他的唇,望橡果能填饱他的胃,愿他得到宽恕。
牧羊人没有任何与外界沟通的方法。
所以当那个旅人再度来访的时候,他自己对世界大战的好奇多于了恐惧。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变成如此孤陋寡闻的老者,像他唾弃的那些固执自闭的老头一般。
这一年,他的橡树已经开始成林了。
它们牢牢地聚成一片,以我的小屋为中心向外扩散,安静地荫护着他。
他突然有了个怪异的猜想,如果战机飞越这片沙漠,向自己的小屋投下炸弹,他的橡树也会结成网,保他一生平安。
他觉得它们是成精了。它们活得越来越挺拔,越来越骄傲,它们把黄沙当做玩具,所有沙尘暴都是练胆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