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逃。
他们荒唐了大半夜,他竟累得昏昏沉沉睡过去。好在他意念远胜常人,只睡了半个时辰,就自动醒转。四周依旧阒寂无声,天还没亮。
他动作轻缓地从孟津的怀抱中退出去。
这人天生一张雅正绝伦的脸,即便发怒发狠,即便含情含嗔,也严整得如同一朵挂在凤凰台上的凌霄花,可望不可及。他现在沉睡着,吐息均匀悠长,睡颜完美近乎天人,显得那种浸在骨子里的矜贵愈发明晰。
只在怀中人彻底逃离的那一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如同古井幽潭泛起涟漪。
慕容白悄然无声地给他掖好被子,不知为何,漫无目的地在原地站了一晌。
我弄脏了他。
他这样想着,屏住呼吸等心间上的阵阵钝痛过去,随即仿佛又有力气重新给自己穿上一层盔甲似的,恢复了冷漠神情。
慕容白换下女装,向毕恭毕敬的鸨母说:“找个与我肖似的小倌,别让孟公子醒来以后,怪我们照顾不周。”
鸨母虽然有些犹疑,但慕容白作为她们的幕后主子,向来说一不二。她只得低声道:“是,公子。”
一个时辰后天光大盛,孟津面色阴沉地瞧着身旁衣衫半褪,气质清冽的小倌,气得浑身打颤。
慕,容,白!
一夜云雨之后,往他床上塞男人!他咬着后槽牙想这个人是不是连心都没有,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谁让你来的?”他满面郁色,风雨欲来。
小倌被他周身的威压吓住,却行云流水道:“昨夜孟大人拉着我进来的……您都不记得了么?”
记你个姥姥!
修养良好的孟二公子在心中酝酿了一篇说出来足以令孟氏蒙羞的脏话,最终还是没让怒火伤及无辜,行止端方地给小倌裸露在外的肌肤蒙上厚厚的被子,随即杀气腾腾地奔向城主府。
不太出人意料地吃了闭门羹。
看守的侍卫一本正经道:“城主政务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