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衡更是惶惑了,他仔细回想卫渊清方才说的话,还有他刚才的举动,他一直盯着的是面前的湖。难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投湖自尽,用死来逼迫长宁?
他看向卫渊清,卫渊清却道:“阮公子是聪明人,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卫渊清从瑞祥身边走过,瑞祥跟着他往御花园而去,却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肯定,他会按主子的话去做?”
卫渊清漠然道:“他的野心几乎藏不住,这样的一个人,别说只是投湖,即便你放一把匕首在他眼前,他也会铤而走险。等着吧,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有一出好戏了。”
瑞祥犹豫道:“可是陛下她,并不喜欢这阮公子啊!”
卫渊清凉声道:“是啊,她如今喜欢的是薛迹……”
卫渊清回了座上,刚饮了一口茶,便听到侍卫来报:“陛下,明成县君他投湖自尽了!”
长宁眸色一变,立刻问道:“人可有事?”
“已被熟识水性的宫人救起,只是尚昏迷不醒。”
众人听到阮衡落了水,漠不关心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是不少,而萧璟却发现长宁的眼神中并非是关切,她怕是猜出了,阮衡怎么会自尽呢,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长宁立刻吩咐道:“去传太医过来,为明成县君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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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阁,长宁回来便躺在榻上,薛迹慢慢靠近榻前,而后坐了下来,她头上的发簪还未除,薛迹怕她一转头又被硌到,伸手替她将发髻之上的华胜除去。
薛迹往前偎了偎,从后面抱住长宁,“还在为了阮衡的事心烦吗?”
长宁低声道:“父君在我幼年之时便病故了,那些年只有姑母是真的关心我,到后来,是他。”
薛迹愣了愣,“他?”
长宁分明听出了他的疑问,却依旧道:“阮家在我心里,不同于别的。我初登帝位之时,许多人都以为我会大封阮家,光耀父君门楣,或是对阮家的人委以重任,可我却并没有这么做。或许连姑母都不理解,可那时我的处境比现在要危险得多,身边除了一直教授我学问的少师,无旁人可信。我身为皇帝,却看不清自己的前路,我不想将阮家拉进这漩涡之中。我本想着,若是今后李氏蒙祸,因为不参与朝政,阮家也可寻一丝活路。可我低估了人心底的欲‖望,即便这权势两旁是刀山火海,也有人愿往之。”
薛迹心头一紧,“你决定了?”要纳阮衡入宫。
长宁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朕还有别的选择吗?”